是谁先笑出了声。
……
清晨的风正好,竹林被朝阳染成金色,几只青羽雀扑棱着翅膀从竹梢惊起,洒落几片嫩叶。
微风拂过,竹叶沙沙作响,仿佛在演奏一曲安宁的小调。
"师尊!我们来了!"
李墨的声音惊飞了最后几只鸟雀。少年风尘仆仆地穿过竹林小径,腰间佩剑随着轻快的步伐叮当作响。
他身后半步,云染月一袭白衣胜雪,步履轻盈如踏云而行,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呆。
竹林居前的空地上,陈命鱼正躺在藤编躺椅里,修长的手指在玉篆书上划来划去。
那件绣着银色云纹的外袍随意地搭在椅背上,雪白的长发用一根竹簪松松挽着,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,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晕。
"呀,墨宝和月宝回来了?"陈命鱼头也不抬,声音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,"小声点哦,烟宝和空宝睡着了。"
李墨夸张地捂住嘴,蹑手蹑脚地走到师尊身边。
他手腕一翻,从空间戒中掏出两只折叠沙滩椅,这是上次去南海游历时特意买的,椅面上还印着"碧海晴天"的字样。
"嘿呀!"少年一个轻巧的起跳,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椅子里,像条满足的蛆一般扭了扭,发出舒服的喟叹。
他偏头看向站在原地的云染月,眨了眨眼:"师姐,干啥呢,一起来躺会呗。"
云染月嘴角微抽。她端端正正地站着,双手交叠置于腹前,是标准的站立修行法。"不,不了吧。"她声音轻柔,"本来还想修炼来着。"
你卷你……
躺椅上的陈命鱼终于放下玉篆书,眯着眼看向自己这个傻得可爱的大弟子。
"来嘛,月宝。"他拍了拍身边的空椅子,嗓音里带着笑意,"很舒服的,刚经历大战,放松一下没事的。"
云染月抿了抿唇,目光在师尊和师弟之间游移。
最终,她轻叹一声,小心翼翼地坐下,脊背依然挺得笔首,像是椅子上长了钉子似的。
"噗——"李墨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,换来师姐一记眼刀。
他委屈地看向师尊:"师姐你偏心!我叫你就不来,师尊一说就答应。"
陈命鱼懒洋洋地伸手,准确无误地弹了下李墨的额头:"所以月宝是我的开山大弟子,你个逆徒!”
她转向云染月时,语气明显温柔了许多,"月宝,把鞋脱了试试,这样更舒服。"
云染月耳尖微红,犹豫片刻才褪下白缎绣云靴,露出雪白的罗袜。
她学着师尊的样子将脚搭在脚踏上,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。
"如何?"陈命鱼笑眯眯地问。
"确、确实很舒服..."云染月小声承认,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羞赧。
李墨得意地晃着脑袋,从空间戒里又摸出三瓶冰镇灵果汁:"来来来,我请客!南海特产的百香灵果,补充灵力最佳!"
清风拂,竹影婆娑。三人并排躺在竹林居前,吸溜着灵果汁,偶尔交谈几句。远处传来隐约的琴声,不知是哪位同门在抚琴。
陈命鱼眯着眼看向天边缓缓飘过的云彩,忽然轻声道:"今天辛苦你们了。"
李墨正咬着吸管,闻言差点呛到:"师尊突然这么正经,我好不习惯。"
云染月却明白师尊指的是什么。她望着师尊侧脸,想起凌晨那场与邪修的大战。
"师尊才辛苦了。"她轻声说。
陈命鱼摆摆手,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:"都过去了。现在嘛..."她打了个哈欠,"看看咱们谁先睡着,输的人待会去做午饭。"
?不是,不是白毛!比就比,你龟息术是个什么玩意?
李墨抗议,却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哈欠。
而云染月左看右看,她觉得,她不能输。
于是,在一个惬意的早晨,师徒三人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,与竹林的声音融为一体。
居所二楼的窗口,两个小脑袋悄悄探出来。
"烟烟,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?"绑着马尾的小姑娘小声问。
许烟摇摇头,手指竖在唇前:"空宝乖,让师尊他们多睡会儿。"她轻轻拉上窗帘,屋内重归黑暗,"午饭,咱俩来吧。"
居所二楼的窗帘轻轻合上,将晨光隔绝在外。许烟踮着脚尖,拉着空宝的手悄悄往楼下走。
木制楼梯发出细微的吱呀声,两个小姑娘屏住呼吸,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李墨等人。
"烟烟,我们真的要做饭吗?"阮暮空的大眼睛里闪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