窑洞里,陆昭明盯着洞壁上渗出的水珠。′我~地,书\城* /追?醉^歆,漳+結¨那夜猫子(猫头鹰)的怪叫声又响了一次——三声长,两声短,在死寂的山林里听得人心里发毛。
“是李阎王的暗哨,”他掐灭手里的草棍,“东南边,大概半里地。”
大牛握紧了削尖的木矛:“我去干掉他!”
“不行,”陆昭明按住他肩膀,“听声音辨位是打猎的把式,他们至少两人一组。”他转向正在捣药的三七,“你那包让人迷糊的药粉(曼陀罗粉)还剩多少?”
药童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:“够放翻三头大牯牛。”
天快亮时,山里起了浓雾。陆昭明带着大牛钻进林子,两人身上涂满了三七特制的草药泥,盖住了人的气味。循着又一次响起的怪叫声,他们摸到一棵老槐树下——两个黑影正靠着树抽烟,烟头的红点在大雾里一闪一闪。
“…真他娘的倒霉,抓几个小崽子费这么大劲。”其中一个抱怨。
另一个嗤笑:“那小丫头片子值五十块大洋呢,够你睡半年窑姐儿…”
话还没说完,陆昭明像豹子一样扑了出去!柴刀又快又狠地劈在说话那人的脖子边上。另一个刚摸到枪,就被大牛的木矛狠狠捅穿了大腿!沾了药粉的破布捂上口鼻,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。-我^得¢书\城. !醉*新`章/结^庚¨薪`筷^
“捆结实点。”陆昭明搜出他们怀里的信号烟花,“这玩意儿留着有用。”
回到窑洞,三七正在给二虎换腿上的药。伤口腐烂的肉己经刮掉了,新长的肉透着粉红色。“再有十来天就能走了。”药童头也不抬地说。
陆昭明把缴获的短枪拍在石台上:“说说,李阎王的人怎么布的阵?”
三七捣药的手顿了一下:“他手下分成三队,一队十人。一队搜山,两队堵路。”他用手指蘸水在石面上画了个圈,“我们被包在中间了。”
“那就撕开个口子冲出去!”陆昭明指向地图上最陡最险的“鹰愁涧”,“走这里。”
小桃倒吸一口凉气:“那是死路啊!”
“正因为是死路,才没人把守。”陆昭明眼中寒光一闪,“但需要有人去把‘狗’引开。”
大家都看向大牛,少年刚要站起来,三七却突然开口:“我去。”
窑洞里一下子静得吓人。药童自顾自收拾他的药囊:“我跑得快,认得路,还会配引野兽的药。”他摸出个小瓷瓶晃了晃,“这味儿能让猎狗发疯似的追出三里地去。·E¨Z\小!税?王! _哽/歆_罪?筷/”
陆昭明盯着他:“为什么?”
“李阎王放火烧了我们村,”三七把药瓶塞进怀里,“我娘…没跑出来。”
天蒙蒙亮,雾气最浓的时候,三七背着个空药篓子往西边去了。不到半刻钟,山下就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声,还夹着人的怒骂。陆昭明立刻带着剩下的人往东边的鹰愁涧出发。
鹰愁涧果然名不虚传!最窄的地方只够放半只脚,脚下是望不到底的深渊,全被浓雾遮着。陆昭明打头,用草绳把所有人拴成一串。阿毛吓得闭着眼挪步,二虎拖着伤腿,每走一步都踩得碎石哗啦啦往下掉。
“停!”前面探路的大牛突然低喝一声。山道拐弯的地方,竟然站着两个背枪的哨兵——李阎王连这种绝路也派人堵上了!
退是没法退了。陆昭明解下草绳,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小桃突然拉住他,从怀里掏出个小药包:“三七给的,说危急时候用。”
药粉撒出去,被山风卷向哨卡。没几秒钟,那两个哨兵就开始揉眼睛、咳嗽,连枪都拿不稳了。陆昭明像鬼影一样冲过去,柴刀带起两道血光!
“快走!药劲儿撑不了多久!”
刚冲过哨卡,身后远处就传来爆炸声——是陆昭明故意留下的信号烟花炸了!追兵被引向了相反的方向,他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。
中午时分,大家瘫坐在涧底的溪水边。二虎的伤口又渗出血,三七给的药粉早就用完了。小桃急得首掉眼泪:“三七在就好了…”
“他来了。”陆昭明突然看向溪流上游。
浑身湿透的药童正跌跌撞撞地跑过来,左肩上插着半截箭!“甩掉了…咳咳…”三七瘫倒在地,“有马队往这边来…李阎王亲自带人…”
陆昭明心里一沉。他撕开三七肩头的衣服,箭头黑乎乎的——有毒!
“把箭给我…”三七却出奇地冷静,“箭杆是空心的,里面装的是追踪的药粉。”他折断箭杆,果然流出褐色的粉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