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烂的“团长室”。.微-趣·暁/税_枉? `已^发¨布,蕞+欣-彰_结`桌上摊着秋菊和泥鳅整理的烂账，触目惊心。

“团长，”秋菊嗓子哑了，“去年上头按一百二十人发的饷，一万三千多大洋！吃的穿的另算！”她翻开另一本，“胡胖子移交的账，‘花光了钱’，还倒欠米行布庄两千多大洋！”

泥鳅算盘打得噼啪响：“更邪门！营里实际只有十一个兵！按账算，每人每月吃二十大洋？比省城大官都好！可昨天那粥，清得能当镜子照！”

陆昭明手指敲着桌子。空饷、贪污……胡胖子一伙把保安团吸成了空壳。没钱没兵没枪，怎么在三江这浑水站住？

“下一笔饷？”

“下月初。可眼下……”秋菊看了眼整理药材的三七，“明天煮粥的米都成问题。”昨天检查那十一个兵，个个浮肿虚弱。

没钱，寸步难行！活命都难！

“胡胖子呢？”

“一早出门了，说拜访商会会长。”泥鳅压低声音，“警察局刘局长没动静，关柴房那俩土匪也没人管。”

陆昭明目光落在桌角的刺刀上——仅存的军校物件。拳头打不破贪腐网。他需要钱！马上！

一个冰冷念头成型。

“泥鳅，”陆昭明转身，眼神如刀，“账册里，有没有县里有钱人‘捐’给保安团的记录？或欠税名单？”

泥鳅眼睛一亮，扑到账本堆里翻找。.新￠顽.本?鰰?戦_ .醉?芯^章~结·庚¨芯·哙*秋菊也去找商会名册和税单。

很快，泥鳅抽出一本红纸簿：“‘历年绅商乐捐清册’！裕丰米行、永昌布庄、同福钱庄……都在！去年同福钱庄就‘乐捐’了一千二大洋！”

“乐捐？”陆昭明嘴角勾起冷笑，“好一个‘乐’字。秋菊，把绥靖公署批准收‘维持治安特别捐’的公文找出来，抄一份！”

“是！”

“大牛！”陆昭明朝窗外喊。

大牛丢下破筐跑进来：“团长！”

“带上人！”陆昭明命令斩钉截铁，“把库房能响的家伙都亮出来！老套筒擦亮！大刀磨快！套上骡车！跟我去收‘维持治安特别捐’！”

大牛咧嘴笑了，露出凶光：“明白！收账去！”转身吼：“黑炭！抄家伙！亮家伙！磨刀！套车！”

一支奇特队伍出现在保安团破败门口。陆昭明穿旧灰棉袍，腰挎驳壳枪走在最前。后面跟着大牛、黑炭等六七人。大牛和黑炭端着油亮的老套筒。其他人拎着寒光闪闪的大刀。队伍最后是两辆空骡车。

这支人少、装备破、却杀气腾腾的队伍，首扑最繁华的西大街！目标：“乐捐”榜第一名——“同福钱庄”！

同福钱庄铜皮朱漆大门气派。门口两个伙计正剔牙，一看来者不善的队伍堵住街口，立刻站首，满脸警惕慌乱。

街上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。￠看?书¨屋* ^最!辛,璋′结¨庚/鑫,快,

陆昭明在门前站定：“保安团新任团长陆昭明，奉绥靖公署令，征收‘维持治安特别捐’。请掌柜出来说话。”

人群炸锅！维持治安捐？看新团长这架势，是来硬的！

钱庄里一阵骚动。一个穿团花绸缎马褂、脑满肠肥的八字胡中年人跑出来，脸上堆笑，眼底惊疑不满。正是掌柜钱守财。

“哎哟！陆团长！失敬！鄙人钱守财！”钱掌柜拱手，眼睛瞟着陆昭明身后端枪拎刀的凶汉，尤其大牛魁梧的身形和凶悍眼神，心头一紧。“这……维持治安捐？鄙人没听说啊……”

陆昭明给秋菊使眼色。秋菊上前展开盖红印的公文，朗声念道：“为保境安民……绥靖公署特准保安团征收‘维持治安特别捐’……此令，陆昭明。”念完，递过公文。

钱掌柜笑容僵住。新团长不是来商量，是下通牒！他想推脱：“陆团长，我们一向支持保安团！历年‘乐捐’从未短缺！您看账本……”

“钱掌柜，”陆昭明打断，声音平静却带压力，“‘乐捐’的高义，心领了。但此捐乃公署明令，保境安民所需，非情谊可替。职责所在，请体谅。”他侧身，亮出身后的空骡车。

钱掌柜脸色难看。看看公文、枪、大牛吃人似的眼神、围观百姓。他知道今天不出血过不了关。这新团长是狠角色！拿最大钱庄开刀！

“这……”钱掌柜额头冒汗，“不知捐额是多少？”

陆昭明伸出一指：“同福钱庄，首季捐额，大洋一千整。”

“一千？！”钱掌柜尖叫，脸刷白，“太多了！小店周转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