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鳅像道影子,带着风扎进团部,脸上罕见地没了冷静,声音压得低,却像冰碴子:“团长,北斗车马行南坪乡码头急报!陈都督手下姓钱的营长,昨儿半夜到了!带了两百号兵,清一色汉阳造,还拖着西门老掉牙的土炮!李大帅那边的‘钻山豹’,也带着百十号土匪从‘野狗涧’钻出来了!两边……碰头了!”
所有目光唰地钉在陆昭明脸上。,6/1′k^s¨w′.`c\o′m,
陆昭明站在地图前,手指缓缓划过南坪码头、野狗涧,最终落在代表自家营地的红点上。三百多敌人!正规军加土匪,还有炮!这是要一口吞了他们!
“阵仗不小啊。”陆昭明声音平静,眼神却像刀子刮过众人,“陈老狗和李大帅,终于勾搭成奸,下死手了。怕吗?”
“怕他个鸟蛋!”大牛眼珠子瞪圆,“正好拿这群狗日的试试咱们的新枪!”
“沟挖了,刺布了,棱堡结实了!让他们来!”赵铁头闷声如雷。
泥鳅急报:“南坪的官军走大路慢,晌午才能到咱们南边的‘落马坡’。‘钻山豹’走山路快,顶多一个时辰就能摸到北边‘老鸦林’!他们想南北夹击!”
“一个时辰?”陆昭明嘴角勾起冷笑,“够了!想夹击?老子先掰掉他一颗狗牙!”
反击!目标:老鸦林!
“大牛!赵铁头!”
“到!”
“带上你们的人(一连、火力连爆破排、重机枪班、二连一半老兵)!轻装!用最快速度,奔袭老鸦林!”
“任务:在‘钻山豹’和眼线汇合前,堵死他!大牛,正面压上去,火力死死摁住!赵铁头,你的爆破排和重机枪占高地,封死林子出口!黑炭,带上改好的两门‘土匪炮’(射程近,霰弹面大),等土匪挤成一团,给老子轰!”
“记住!”陆昭明眼神凶狠,“打时间差!要快!要狠!别让土匪散开!打懵他们!打残!逼他们往一块挤!然后用炮轰!手榴弹砸!打完立刻撤!不许恋战!泥鳅,你的人先去拔掉老鸦林的土匪眼线!”
“明白!”两人眼中凶光爆射,转身吼着集合。!咸?鱼/墈\书? ¢首·发+营区瞬间沸腾,士兵丢饭碗抓枪弹,动作比兔子还快。
南线!落马坡!迟滞!
“王栓柱!”
“到!”二连长挺首腰板。
“二连剩下的人、侦察排一半、新兵教导队三十个胆大的,归你!目标:落马坡!”
“任务:死拖南边官军!用落马坡地形,层层阻击!陷坑、绊索、铁蒺藜全用上!火力排掷弹筒班(新到的)归你!别省弹药,往人堆里砸!拖住至少两个时辰!等北边完事,再回来收拾这帮穿官皮的!”
“是!保证钉死他们!”王栓柱声音沉稳,带着决绝。+h.o/n\g+t-e~o¨w^d?.~c~o^m¢
营区!最后的堡垒!
“黑炭!营区工事交给你!带剩下的兄弟和新兵,守死!沟挖深!棱堡加固!燃烧瓶、地雷(训练改的,能炸)全备好!有漏网之鱼摸过来,往死里招呼!”
“是!”黑炭点头如礁石。
“三七!医疗队分散各阵地!急救包发下去!冬梅!后勤队、北斗行,准备担架、热水、绷带!救护一刻不停!”
“是!”
命令如疾风骤雨,营区化身战争机器。大牛、赵铁头带精兵如猛虎出闸,扑向北面山路。王栓柱带混合部队,消失在南边小道。营区只剩加固工事的敲打声和紧张的呼吸。
陆昭明站在加固的哨楼上,寒风卷起衣角。怀里的黄铜钥匙冰凉。这是场豪赌!赌他的兵练出来了,赌战术快人一步,赌刚扎下的根能扛住风暴!
北线:老鸦林,血火炼狱!
大牛他们和“钻山豹”前锋几乎同时到达!泥鳅的人己悄摸干掉了林子里两个望风的。林间空地,百十号土匪乱哄哄聚着等带路,浑然不知死神降临!
“打——!”大牛炸雷般的吼声撕裂寂静!
“哒哒哒…砰砰砰!”
老兵精准点射撂倒七八个!新兵咬牙跟着开火,子弹泼向人群!土匪顿时炸窝,像没头苍蝇乱窜!
“别乱!顶住!”“钻山豹”的嘶吼被枪声惨叫淹没。
就在这时,赵铁头指挥的重机枪在高地咆哮!火鞭般的子弹抽向想冲林子的土匪!黑炭的“土匪炮”也响了!轰!轰!两团铁砂喷涌,挤在一起的七八个土匪血肉横飞!
“手榴弹——!”赵铁头厉喝!
几十枚手榴弹、燃烧瓶雨点般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