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膳时分,谢府正厅灯火通明,一家人围坐用膳,谢蕴微还在秋梧院关禁闭,祖母在福安居也未曾一起来用膳,气氛有些沉闷。,2¢c+y+x*s′w¨.′c?o`m~
白茵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汤,状似不经意地开口,“老爷,宋家那边这月的用度,还照旧送去吗?”她指的是宋若年一家暂居别院的接济。
谢泽夹菜的手顿了顿,脸上掠过一丝不悦,显然对宋若年余怒未消。
他沉默片刻,终究还是沉声道:“送吧,毕竟是他父亲于我家有恩,人不能忘本。”
白茵应了一声,又道,“苒苒的婚事,我这几日也相看了几家,只是……”
谢泽放下筷子,眉头紧锁,“她是个有主意的,你务必看紧些,别再闹出什么有辱门楣,张扬得满城风雨的丑事来。”他语气严厉,显然对谢蕴微之前的事仍耿耿于怀。
白茵立刻放下汤匙,脸上露出一丝忧虑,目光转向安静用饭的谢蕴初,“夫君说的是,不过说到张扬,近日三丫头可也有些张扬呢。”
谢蕴初夹菜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,垂眸不语。
谢泽疑惑地看向白茵,“沅沅,她怎么了?”
“您还不知道?”白茵故作惊讶,“如今华京里可都传遍了,说的便是咱们沅沅与那位奉国公小公爷,在牡丹花会的事儿,说得有鼻子有眼,连书坊里都卖起了话本子,叫什么《牡丹缘》,抢手得很呐。??§咸<2鱼?|看<书?] t±更§?<新1最>快??”
谢泽猛地想起这几日上朝,同僚们看他的眼神确实有些古怪,带着探究和一丝笑意。
当时他还以为是谢蕴微的事传了出去,正自恼火,没想到源头竟在谢蕴初这里。
“砰!”
谢泽放下筷子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目光看向谢蕴初,“怎么回事?”
谢蕴初放下碗筷,抬起脸,神色坦然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,“父亲息怒,那日花会,武义伯爵府的小姐当众诋毁姐姐清誉,言语不堪入耳,女儿气不过,与她辩驳了几句,谁知她恼羞成怒,竟想推女儿下水,女儿躲开了,她自己失足落水,后来女儿所在的船不知何故突然沉没,幸得路过的奉国公小公爷出手相救,才免于溺水之灾。至于坊间那些传言,女儿也是今日才听母亲说起,实不知为何会传得如此离谱。!q_i_x′i^a.o-s!h~u\o`..c,o¢m+”
她眼眸低垂,看来母亲还因为谢蕴微的事情记恨她,如今就来使绊子了,只是到底是要体面的人,说起话来也含糊其辞,而她想要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不过轻而易举。
谢泽听完,脸色稍缓,但眉头依旧紧锁,语气沉闷,“奉国公小公爷是武将勋贵的门第,与我们文臣本就壁垒分明,更非我们这等门第能招惹的。”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你离他远些,那些流言蜚语,料想过些时日自然就散了,莫要再生事端。”
谢蕴初乖巧应道:“女儿谨记父亲教诲。”
见父亲怒火稍平,谢蕴初抓住时机,话锋一转,“爹爹,还有一事,前日女儿在城外施粥,偶遇了一位受伤的安将军。女儿见他伤势颇重,便请了大夫为他诊治,安将军感念,说想报答女儿。女儿想着小弟一直想习武强身,苦无名师,便斗胆问安将军可否屈尊教导小弟两年,安将军竟答应了。”
“安将军?”谢泽一怔,眼中露出讶色,“可是那位以刀法闻名、曾在北境立过战功的安永吉将军?”
“正是。”谢蕴初点头。
谢泽眉头再次皱起,这次是带着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,“他真愿意来教导阿程?他可是正经的武将出身。”文臣能请到武将做师傅,确实不容易。
谢蕴初肯定道:“女儿亲口问过,安将军是重诺之人,既已应允,断无虚言。”
此时,接收到谢蕴初眼神信号的谢云程立刻放下饭碗,激动地嚷道:“父亲,我想学,儿子真的想学武,我自知不是读书的料子,与其在学堂里混日子,不如跟着安将军好好习武,将来或许能走武举之路,也算为家门增光。”他眼中满是热切的期盼。
谢泽看着谢云程壮实的身板和眼中难得的光彩,再想到他确实在读书上没什么天分,心中不由动摇。
难得有安永吉这样的名将愿意教导,这机会确实千载难逢。
他沉吟片刻,终于点头,“也罢,既然你有此志向,又有名师肯教,那便好好学,莫要辜负了安将军的教导和你姐姐为你争取的机会。”他转向谢云程,语气郑重,“习武艰苦,不可半途而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