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一场淅淅沥沥的雨,洗净了庭院。′e/z-l^o·o_k\b,o\o/k/.¨c!o`m′
清晨,廊檐下还滴滴答答地坠着水珠,打在庭院中央那一池翠绿的荷叶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宽大的荷叶被雨水压得微微低垂,晶莹的水珠在叶心滚来滚去,映着初升的阳光,闪烁着细碎的光。
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。
谢蕴初刚用完早膳,谢玉莹就像一只欢快的蝴蝶般扑进了听雨轩。
她今日穿了一身鲜亮的嫩绿裙子,两个小辫子上系着鹅黄色的飘带,跑动时飘带飞舞,更显得活泼灵动。
她扑到谢蕴初腿边,仰着小脸,眼睛亮晶晶的,“阿姐,阿姐!今日陪我玩好不好?爹爹当值去啦,娘亲去了玉春楼,哥哥去文澜学堂了,家里就剩我一个了,好无聊啊!”她拉着谢蕴初的手撒娇地摇晃。
谢蕴初被她的可爱逗笑,弯下腰,学着她稚气的语调逗她,“哦?堂兄去学堂做什么呀?学堂不是该学生们去吗?”
谢玉莹立刻挺起小胸脯,认真地解释,“哥哥去年在东郊建了文澜学堂,他去做夫子了,教那些交不起束脩的农家娃娃识字呢!哥哥说,做学问不如渡人,这样也能修身,学堂里还有其他秀才先生,今日哥哥就是去教书的。”她一口气说完,小脸带着几分自豪。
谢蕴初心中了然,点点头,谢玉莹立刻又摇着她的手,“阿姐阿姐,带我去街上玩嘛,好不好~”
谢蕴初故意逗她:“带你出去,那阿姐有什么奖励呀?”
谢玉莹歪着头,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一转,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,“现在不能说,到时候告诉你,保证阿姐喜欢!”她竖起一根小指头,一脸你信我的认真模样。$/?第-??一?看·书[÷网,+¢ \`a更¢%,新?最?:快-%
谢蕴初被她逗得忍俊不禁,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,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谢玉莹立刻欢呼雀跃起来,谢蕴初牵着她的小手出了府门,青州城的街道经过雨水冲刷,显得格外干净。
谢玉莹对什么都充满好奇,看见捏糖人的要凑过去看半天,闻到刚出炉的芝麻烧饼香就挪不动脚,路过卖绢花的小摊更是挪不开眼。
谢蕴初耐心地陪着她,由着她挑选喜欢的,每当谢玉莹看中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馋人的点心,谢蕴初便示意乐栀付钱。
渐渐地,乐栀手里提的东西越来越多。
在一个卖头饰的小摊前,谢玉莹更是玩心大,她拿起一支粉色的绢花插在谢蕴初发髻左边,又觉得旁边空着不好看,又挑了一支嫩黄的插在右边,最后还觉得不够热闹,硬是在谢蕴初发鬓间又斜斜地簪了一支小巧的珠花步摇。
谢蕴初哭笑不得,任由她摆布,于是,当她们再次走在街上时,路人纷纷侧目:一个容色极盛的年轻女子,头上却顶着几支颜色各异的簪花,歪歪扭扭,与她通身的气度形毫不匹配。¢oE?Z\3§小;÷说?网1?′ ?¨更>=:新??最*]全@`路人无不觉得这姑娘生得这般好颜色,怎地如此打扮?
满载而归的马车里塞满了各种小吃和小玩意儿,谢玉莹心满意足地抱着一个糖画舔着。
这时,青檀悄然提着几个纸包回到了马车旁,对谢蕴初微微颔首,谢蕴初心知她已办妥自己交代的事。
谢玉莹舔完糖画,大眼睛忽闪忽闪,提议道:“阿姐,我们去接大哥下学吧?文澜学堂的饭菜可好吃啦!徐伯伯手艺特别好!”
她挺起小胸脯,一副跟着我有肉吃的骄傲模样,“正好赶上晚饭时候呢,我带你尝尝去。”说起吃的,她的眼睛比刚才看糖画时还要亮。
谢蕴初看她兴致勃勃,笑着应允,“好,那就去尝尝让咱们阿莹念念不忘的好手艺。”
马车转向东郊,文澜学堂内,一间敞亮的课堂里,八九个穿着粗布衣裳、年纪在七八岁到十岁出头的农家孩子,正襟危坐,小脸上带着对知识的渴望。
谢玉瑾站在前方,一身利落的青衫,手持书卷,声音清朗温和地讲解着。
他努力板着脸,维持着夫子的威严,但那眉宇间的少年气和眼底的温柔却怎么也藏不住,故作老成的做派,反而更显可亲。
廊下,谢玉莹扒着门框,探出半个小脑袋往里张望,谢玉瑾一眼就瞧见了她,无奈地摇摇头,用眼神示意她安静,不要打扰他教书。
随即,他的目光越过谢玉莹,落在了她身后静静伫立的谢蕴初身上。
夕阳金色的余晖正好穿过廊柱,温柔地笼罩在谢蕴初身上。